2021 年 8 月,55 歲剛為人父的中港司機,在內地被診斷疑患淋巴癌,回港到屯門醫院治理,在急症室隔離病房等候約 6 小時期間離世,周三(17 日)展開第三日死因研訊。法醫指,死者因 T 細胞淋巴瘤引致小腸穿孔,引發急性腹膜炎致死。
負責搶救死者的急症室醫生在死因裁判官林希維詢問下指,當日比較繁忙,由首次看診至他搶救死者期間,應再沒其他醫生觀察死者。他又指,一般腹膜炎徵狀是肚痛,但內地和屯院紀錄均無提及,加上死者入院時維生指數正常,「單靠呢啲情況,冇辦法主動話佢小腸穿孔、急性腹膜炎」。案件周四(18 日)續,將傳召專家證人作供及各方陳詞。
死者黃潤全於 2021 年 8 月 18 日去世,終年 55 歲。案件由死因裁判官林希維、3 男 2 女陪審團共同處理(法律 101 文章)。死因研訊主任為高級檢控官陳皓璋;死者大姊及五姊列席,醫院管理局由大律師文嘉樂代表。
醫生:內地初診死者疑患淋巴癌
屯門醫院急症室醫生甘偉權供稱,案發當晚負責為死者搶救,其後為事件撰寫醫療報告。報告當中提到,內地醫療報告初步診斷死者疑患淋巴癌,現已離職的佘姓醫生於當日下午約 2 時為死者檢查,指他有腹脹、氣促,清醒但比較倦怠。

報告續指,死者在當晚近 8 時被發現心臟停頓,院方為他進行心外壓及 5 次注射腎上腺素,搶救無效,在 8 時 18 分宣布他離世。甘其後從死者的胸腹 X 光片,發現死者有肺積水及阻塞性心臟衰竭。
針對案發人手,甘指當時最多有 9 名醫生當值,下午交更時間比較繁忙,「比較多搶救 case,一個 case 需要一個醫生」,變相減少人手照顧隔離病房。死因裁判官林希維問,由佘醫生看診至甘搶救死者期間,還有沒有其他醫生見過死者?甘稱「應該就冇」。
至於隔離病房的設備,除了有呼喚鈴,護士亦會透過 iPad 觀察病人。甘補充,院方其後在隔離空間加設透明窗,讓醫護看到病人,並引入遙距心肺監察儀。
醫生指紀錄沒提及腹痛
林希維問,死者當日 3 時做 X 光檢查,X 光片何時上載?甘稱當晚 8 時後才看到 X 光片,但不知道何時上載,又指當時醫院未電子化,「要打開 check 吓(系統)有冇圖像,要我哋主動㩒」,但現時系統可自動通知醫生 X 光片準備好。
就法醫指,死者因 T 細胞淋巴瘤引致小腸穿孔,引發急性腹膜炎致死,甘稱臨床觀察未能確認,或排除該說法。醫管局代表大律師文嘉樂問,佘醫生的檢查能否找到急性腹膜炎證據?甘稱,一般腹膜炎徵狀是肚痛,但內地、屯院紀錄均無提及,加上他入院時維生指數正常,因此無辦法診斷。
甘又指,X 光片對於小腸穿孔的敏感度不高,只能透過電腦掃描確認。文嘉樂問,急症室在甚麼時候,才會直接安排電腦掃描?甘稱,安排電腦掃描要有合理臨床程序,除非醫生發覺 X 光結果異常、病人情況急劇惡化,「冇辦法上病房做治療,就需要搵放射科同事做電腦掃描」。
文嘉樂續問,換言之,根據內地、屯院紀錄及 X 光結果,均沒基礎讓院方為死者進行電腦掃描?甘同意。
甘另指,內地醫療報告提到病人要求出院,雖然沒有提到「不建議出院」字眼,但按他個人的專業知識,死者的淋巴癌似乎未有確實診斷及治療方針,認為內地院方應繼續安排住院。
死者胞姐哭稱弟弟「被遺棄」
死者五姊則於庭上哭訴,稱「細佬被遺棄喺急症室幾個鐘頭、冇人理佢」,質疑死者照完 X 光後,再沒有醫生觀察他。甘回應稱,在醫生層面上,要見到 X 光報告,才能進一步檢查。
死因裁判官林希維追問,為何醫生不巡密一些?甘稱,一般而言,醫護會最長相隔 4 小時量度病人血壓,但疫情下滯留急症室的病人相對多,或未能達標,加上醫生要處理其他病人,「冇咁嘅時間親身去檢查病人,除非醫生知道病人情況會急劇惡化」。他指,佘醫生決定等 X 光片結果,亦沒高度監察死者,將他升至危殆級別。
法醫稱無法判斷腹膜炎病發時間
衛生署法醫科高級醫生吳松基讀出驗屍報告,指死者身上有少許黃疸、肺有積血及充水、心臟發大、冠狀動脈粥狀退化、左邊冠狀動脈 80% 阻塞,腸道滿佈腫瘤。
林希維問,死者的急性腹膜炎是何時出現?吳稱「好難講,一兩日得,一兩個禮拜又得」,亦不知道小腸何時穿孔,「只能講(淋巴癌)係比較晚期」。
CCDI-1035/2021(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