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法律年|張舉能:海外法官延聘或不如以往順暢 但個別去留不削制度健全性

2025法律年|張舉能:海外法官延聘或不如以往順暢 但個別去留不削制度健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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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舉能在法律年度開啟典禮後見記者,指終院目前有 6 名海外法官,「完全足夠運作…實際一年都輪唔到一次」,又指有海外法官因年紀原因退休、離任,「我哋唔應該當佢上綱上線」。(見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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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舉能致辭談海外非常任法官離任

2025 年法律年度開啟典禮在中環大會堂舉行,各級法院法官於下午 3 時半陸續抵達會場,首席法官張舉能在愛丁堡廣場,檢閱香港警察儀仗隊。

第五年主持法律年度開啟禮的張舉能致辭時提到,終院海外非常任法官離任一事引起公眾關注,「是可以理解的」,並指談論這話題,要由歷史講起。他指在上世紀九十年代,香港缺少具有最終上訴級別法院工作經驗的資深法官,所以當終審法院於 1997 年成立,任命傑出的海外法官擔任終院非全職的非常任法官,既可解決司法人手短缺問題,亦為 1997 年後的香港司法制度注入信心。

他指,一眾海外法官多年來在履行終院工作、捍衛法治方面貢獻良多,而 1997 年至今已逾 27 年,香港無疑已培育足夠的法律與司法人才,勝任所有最高級別司法職位,但海外非常任法官制度仍具有相當大的價值。一方面,這些傑出海外法官的真知灼見,對香港法官仍有所啟發薰陶,另一方面,他們的參與亦會提升國際社會對香港法律制度的信心。

他強調,「我們必須從這個背景出發,才能正確理解有關服務多年的海外法官,因年邁或其他私人理由退休,以及少數外國法官因政治或其他考量提早請辭的事實」。

終院首席法官張舉能(攝:Nasha Chan)
張舉能:延聘或不如以往順暢

他續指,近年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加劇,香港部分海外法官最近遭受有組織的滋擾和施壓,情況應受譴責,但這同時亦顯示海外非常任法官的職位,「已變得何其政治化」。他稱,近年有少數海外法官認為無法繼續在港服務,實屬遺憾,指他們固然有權抱持其意見,他們的決定也應當受到尊重。

張舉能強調,部分海外法官提早離任,並不意味司法機構的素質或獨立性減低,雖然「在當前地緣政治的不利因素下,延聘擁有相稱地位和經驗的海外法官可能不如以往順暢」,終院依然擁有深受尊崇的海外及本地非常任法官繼續留任,說明終院具備持久的實力和承受挑戰的能力。他又稱,「個別法官的去留儘管具有重要性,終究也不會削弱制度的基礎和健全性」,指香港法官亦訓練有素,經驗豐富。

林定國:支持司法機構致力保留海外法官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致辭時則提到,3 名海外非常任法官廖柏嘉勳爵、歐頌律,以及歷來任期最長的賀輔明勳爵,均同意延長任期三年,指外國知名法官參與終院工作,不單香港受惠,對所有普通法適用地區也有好處,舉例指終院去年 12 月作出了一項標誌性判決,判詞由賀輔明勳爵撰寫,已成《受託人條例》時效相關的最權威的法律陳述,適用於其他普通法司法管轄區。

林又稱,有主要來自海外的人士,試圖向外籍法官施加不當壓力,要求他們與香港法院撇清關係﹐指這些企圖不僅對香港法治構成威脅,也波及普通法的整體發展,政府會全力支持司法機構,繼續致力委任和保留外籍非常任法官的工作。

律政司司長林定國(攝:Nasha Chan)
張舉能:國安案只佔法院工作一小部分

另外,張舉能致辭時提到,隨著《國安法》、「23 條」相繼實施,出現了一些政治敏感而備受關注的案件,他強調「國家安全案件與其他案件均採用相同的法律原則」,包括無罪推定、要求罪行必須證明至「毫無合理疑點」的規定,以及公平審訊的權利,「這些根本保障始終如一」,又指法官行事受法律原則約束,不為政治目的,法院並非輿論的仲裁者,亦非檢控機關的延伸。

他表示,「從宏觀角度看,國家安全案件只佔法院工作的一小部分」,指司法機構負責的司法工作,範疇廣泛,例如清洗黑錢法例、仲裁、同性平權申索,「這都證明司法機構在社會活動上,幾乎方方面面都擔當維護公義的核心角色」。

張又指,香港法院的判例,備受其他普通法適用地區重視,例如倫敦樞密院司法委員會近期一宗有關公司清盤問題的判決,就參考並論及多達 6 宗香港過去數年的判決。

張指「提出這點並不是為了自我吹噓」,而是想強調香港是一個案件複雜、且種類繁多的普通法司法管轄區,「其法院行使職責的範疇遠寛於政治色彩濃厚的案件」,若單單聚焦於備受矚目的國家安全或公共秩序案件,「從狹窄的角度,對香港法治或司法獨立狀況作出以偏概全的結論,這是誤解司法機構的角色與職責的全貌」。

林定國:法院尊重行政機關同時
有資格自行判斷公平審訊等範疇

林定國亦指,國家安全法的執行,受行使獨立司法權的香港法院監督。他指,儘管普通法早已確立,司法機關須尊重行政機關對國家安全的評估這個概念,但上訴庭在 2024 年 5 月一項重要判決中裁定,法院在尊重行政機關同時,亦有資格在受措施影響人士的基本權利、公平審訊規定,以及司法公開這 3 個範疇下,自行作出判斷。

他指,鑑於司法機構在維護國家安全方面具有重要職能,「任何人威嚇審理國家安全案件的法官或以任何方式干預相關司法程序,都不可能是真正關心香港的法治」。

杜淦堃:⾏動勝於⾔語
政府務必證明尊重公民權利

大律師公會主席杜淦堃則表示,過去一年在香港以外的評論者,繼續批評香港司法系統,「部分評論無疑是不公平的,有些可能是有惡意的,旨在破壞我們城市的繁榮」,又指大部分的批評,涉及 2019 年發生的事件所引發的國安相關問題,「這些批評經常遭到我們政府使用同樣強硬的語言來反駁」 。

杜淦堃指,維護國家安全具有根本重要性,對維持經濟繁榮及市民福祉非常重要,「解釋了為何我們的國家安全法例,賦予執法機構廣泛的權力」。但他指,「歸根究底,行動勝於言語」,政府務必證明香港「是一個尊重公民權利的司法管轄區」,所有級別的官員和公職⼈員都必須能夠表明,他們是根據被賦予權⼒時的⽬的,真誠和公平地⾏使那些權⼒,並且以審慎和相稱⽅式,來運⽤新的國家安全法例下的權⼒。

大律師公會主席杜淦堃(攝:Nasha Chan)

另外,曾與前海外非常任法官郝廉思、岑耀信等人共事、前首席法官馬道立亦回應傳媒問題,表示終院海外非常任法官離任原因不一,離任「是他們的選擇」。至於有意見認為,可邀請新加坡、南非法官來港擔任海外非常任法官,馬道立則指:「你問 CJ(首席法官) ,In theory(理論上)可以。」

終院前首席法官馬道立(攝:Nasha C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