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場新聞》被控「串謀發布煽動刊物」罪一案周四(26 日)在區域法院判刑。排首位的旁聽者於清晨 6 時抵達,至早上 9 時已有約 30 名巿民排隊。有《立場》多年讀者首次旁聽,形容《立場》「陪住我成長好多」,感謝兩位前總編輯一直堅守自己的價值觀。記協前主席岑倚蘭指結果即使令人失望,但盼「風雨總有消除嘅一日」。
旁聽者之中不乏《立場》的前員工,有人形容兩名前總編「真真正正咁示範咗何謂風骨」;亦有前員工感激二人在《立場》最後的日子擔起風雨,令員工「每一日都好自由,做想做嘅新聞」。
前員工又言,案件代表《立場》正式走進歷史,「唔知今日之後,仲會唔會有人講《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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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百巿民、領事代表等旁聽
大批傳媒採訪
案件原訂於下午 2 時半開庭,大批巿民、《立場》前員工及博客、記協前主席陳朗昇和岑倚蘭、前立法會議員陳家洛、及英、美、加、法等國領事代表提早在區院地下排隊,輪候正庭及 3 個延伸庭共 224 個座位,最終填滿正庭及兩個延伸庭座位。
各大本地及外地傳媒的記者,則於早上 8 時前,開始輪候 65 個記者席座位,大批傳媒亦在法院內外派員採訪。
旁聽巿民:到場代表支持背後理念
排首位的旁聽常客「姨婆」清晨 6 時已到場,她形容《立場》「好中肯去講大眾嘅心聲,你(當局)唔鍾意,咁冇辦法囉」,又說始終不明白兩位前總編輯為何被起訴、定罪。 「姨婆」稱對判刑沒有期望,只希望兩名被告身體健康,知道仍有許多人支持他們,「雖然睇落係好冇希望,都唔係嘅,人人都有嘅,唔會冇希望嘅」。
另一名旁聽者形容,「今日嚟就係我哋可以為佢做嘅事,特別希望 Patrick(林紹桐)平安」,今天提早近 7 時半到場,希望更多人進入正庭,表達對兩位被告的支持,「因為用唔到第二種方法表達。到場就係對佢哋背後嘅理念、新聞價值嘅支持」。
讀者感激《立場》堅守價值、陪伴成長
9 時許抵達的 W 小姐今天首次來旁聽立場案,她憶述由初中時閱讀《立場》的前身《主場新聞》,一直鍾愛《立場》的報道,「陪住我成長好多,佢(《立場》)由執嗰下我已經好唔開心」,稱早前看到裁決新聞哭了整晚,今天前來旁聽,「雖然好似咩都幫唔到,但好似可以見證吓…踏踏實實咁樣見證住佢」。
今天首次來到旁聽,W 看到有不少人排隊,深感「大家都冇遺忘之前發生嘅事,冇逃避到,覺得有種同個社會聯繫到嘅感覺」。作為多年的讀者,W 希望感謝《立場》「作為傳媒一直演好佢哋嘅角色…直到而家都仲係,好守衛到自己覺得正確嘅價值觀,令我覺得好值得敬仰」,亦希望兩位被告平安。
鍾沛權太太囚友:欣賞鍾堅持、正直
曾因社運案服刑、二十年前曾從事媒體工作的陳小姐,在懲教院所時常看到鍾沛權探望太太陳沛敏,亦曾與鍾交談,欣賞鍾一直「好堅持、好正直、好淡定」,又言自己也經歷過受審和判刑,深明「就算識或者唔識嘅人講句嘢,都係好大嘅力量」,希望到場與鍾打個招呼。
陳上次裁決日在延伸庭旁聽,她憶述聆聽陳情時不住流淚,有感新聞自由、巿民的知情權受限制,「報道真正新聞嘅媒體都俾佢封咗,咁巿民可以喺邊度得知一啲真實嘅嘢呢?」希望兩位被告繼續堅持。
記協前主席岑倚蘭:盼風雨總會消停
曾與鍾沛權共事、相識近 30 年的記協前主席岑倚蘭亦在 9 時到場,希望進入正庭支持兩位「行家」及他們的家人,今早亦發訊息給鍾沛權和林紹桐,「風雨同路繼續撐你哋,願你們平安。」
兩名被告由被捕至今已逾兩年半,一直旁聽本案的岑,形容審訊「係好磨人嘅一個過程」,不認同裁決理由,亦感到憤怒,「做新聞之嘛,做到點解都要坐監?」但希望即使結果「可能好令我哋失望,但係都心存盼望,風雨總有消除嘅一日」,她亦會繼續支持同行,「讓佢哋唔好覺得孤單」。
林紹桐大學同學稱林有理想
自大學時期與林紹桐相識十多年的 Andrew(化名)則形容,「我認識嘅 Patrick 係細心,同埋佢係有理想,佢都明白呢份工唔會發到達,但會覺得做緊嘅嘢好有意義,我會好欣賞佢咁諗」。
Andrew 在 2021 年曾旁聽案件提堂,其後移居外地,最近回港知悉案件將判刑,希望前來旁聽,「有頭有尾」,期望判刑結果,令林「唔使點坐(服刑)就 OK 啦,只可以咁樣希望」。
Andrew 又指《立場》對他而言「係其中一個角度睇社會事件,好似真係失去咗一樣好重要嘅嘢…但我好 appreciate (欣賞)係,佢哋呢段時間做過嘅嘢」。
前員工:案件見證傳媒業相對自由時代終結
除了相識的朋友、同行,旁聽者中亦不乏《立場》的前員工。曾任職《立場》記者的 Christina (化名)早上前來輪候旁聽席,希望進入正庭支持兩位她「相當敬重」的前上司。她指在新聞界常言風骨,「但係究竟咩係風骨呢?我覺得佢哋兩個,係真真正正咁示範咗何謂風骨」,希望進入正庭讓他們看到熟悉的面孔,「減輕少少嘅不安」。
案件由提堂至今逾兩年半,Christina 形容心情沉重又解脫,因為案件終結,除了象徵自己記者生涯的完結,同時「見證住傳媒一個仍然有相對自由嘅時代嘅完結,我都想用我嘅雙眼去望住呢件事」;同時兩位前上司因案件歷時已久「令到佢哋人生無辦法向前行」,因此結案亦是一種解脫,「希望佢哋保重身體,未來見」。
前員工感激上司承受風雨
曾在《立場》任職的阿逸(化名)亦來到區院,希望「叫做送別兩個老細」,他形容最傷心的時候已經過去,現在不會特別傷春悲秋。阿逸亦認為,案件的終結象徵要放下事件,「《立場》真係要放喺歷史入面,都唔知今日之後,仲會唔會有人講《立場》…希望有啦,唔知呢?」
阿逸憶述兩位前上司「係我見過最正直嘅人」,在《立場》結業前的一段時間,相信他們承受很大壓力,感激兩人仍堅持信念,承受風雨,讓員工「每一日都係好自由,做緊自己想做嘅新聞」。他又感慨兩人由被捕,以至到庭上陳情時,仍沒放棄信念,「只遺憾自己做得唔夠好,做唔到佢哋兩個咁樣,咁正直、咁信守新聞自由,冇堅持落去」。
阿逸亦希望向兩位前上司說:「你們一直在做正確的事,遲啲見,好快再見」,冀大家繼續「勇敢面對」。
前博客作者:見證香港歷史進程
前《立場》博客作者,Pazu「薯伯伯」指案件歷時甚久,無論被告是否需要再入獄,「都係一個了結」。他說相信鍾沛權和林紹桐現時心情平靜,自己作為朋友,只能珍惜共處的時間,「可能冇咩嘢可以做到,都係祝願佢哋一切安好」。
他亦認為,許多人分析本案判決如何影響言論自由空間,但其實案件的審訊過程,本身已經影響言論自由,作為一個香港人,在能力許可下「都想嚟到見證呢件歷史事件…純粹企喺度做一個見證,我覺得本身就係一個意義」。
《立場新聞》停運至今,「薯伯伯」形容香港少了言論自由、「百花齊放」的空間和氣氛,「好似《立場》就係一個時代」,見證《立場》由興起、結束到結案,「好似係睇住、見證住一個香港歷史嘅進程…佢係好定壞,大家心裏有數」。
前《立場》攝記:三年,都叫做終於結束
前《立場》攝影記者 Harry 約中午 12 時,趕在上班前來法庭「見吓佢(前上司)」。他說,之前都有與兩人見面,「都希望喺入庭之前見最後一面,要講都講晒,可以講都係等佢出返嚟」。
Harry 又表示,今天心情沉重,「又好似叫終於結束咁,都三年,對於佢兩個嚟講,對於大家嚟講,都叫終於結束」。
DCCC265/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