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一案,周二(12 日)展開第 84 天審訊,施德來第三日作供兼完成主問。他稱《國安法》生效後,透過自行閱讀條文、諮詢黨內律師及參考戴耀廷說法,判斷民協或自身選舉工程有否違法。 施供稱,2020 年 7 月政制局長曾國衞提出初選涉違法時,自己仍覺戴指否決預算案不屬非法的說法合理。庭上提及九東地區論壇上的發言,施語帶哽咽稱曾數次提及「我好鍾意香港 」,並一度捽臉。 法官一度問,按林鄭月娥的性格,施是否認為她會回應「五大訴求」?有被告聞言發笑。施答稱,「就算佢對於五大訴求無一樣應承都好,我哋認為佢最少欠香港人一個道歉。」案件周四續,施將接受黨友何啟明一方盤問。 周三實時報道: 【實時更新】47人案|第84日審訊 施德來稱因臨場壓力在論壇提「否決政府所有議案」
施德來稱《國安法》生效後
曾讀條文、參考戴耀廷意見
施德來周三集中供述《國安法》生效後他有何應對。施稱,2020 年 6 月 30 日《國安法》生效當晚,他立即閱讀條文,指因自己是民協主席,要看會章、政綱,又或初選期間其選舉工程有否與《國安法》抵觸,但「嗰晚睇完,其實我無睇到有啲乜嘢有抵觸嘅地方」。
法官陳仲衡追問,他審視時,有否考慮與其同黨的何啟明初選時發言?施稱他「記唔晒或者睇唔晒」何的言論,當時他「諗緊民協嘅信念同會章多過初選」。
施又說,他翌日有就《國安法》,諮詢民協的黃大仙區議員、執業律師廖成利;同日亦收到戴耀廷發出的 WhatsApp 訊息,指他審視了《國安法》和初選,結論是否決預算案「不可能係一個非法手段…也不能說是干擾阻撓(政權機關依法履行職能)」,故不會觸犯《國安法》。
施稱,閱畢戴的訊息後,「理解唔到」否決預算案是非法行為,故出席九東秘書處於同年 7 月舉辦的地區論壇時,採用了類似說法。
法官李運騰一度問,故施同意戴所說,使用否決權不是「非法手段」?施同意。李及另一法官陳慶偉先後質疑,惟人人意圖不同,戴不可代他人表述其想法。施同意,另在未澄清問題前一度答「我睇唔到戴耀廷有顛覆國家意圖」。
曾國衛指初選涉違法
施稱信戴耀廷回應
2020 年 7 月 9 日,政制及內地事務局長曾國衞接受《文匯報》訪問,控方案情指,曾當日指初選為串謀行為。
施德來表示,初選組織者同時舉行記者會,戴耀廷按曾國衛提及的《國安法》法例,逐條回應,而自己有留意,因想「睇下戴耀廷有咩嘢回應」。另戴同晚發布嚴正聲明,重申否決預算案不是非法手段,而自己「接受咗,我認為佢(戴)係合理」。
施又說,記者會上另有同案被告、「民主動力」召集人趙家賢出席,引述趙說他從事選舉實務 10 多年,說初選是合法公民權利,因他所識的趙是「穩陣嘅人」,故「加強咗我嘅相信」。
辯方問及九東地區論壇
施重申想展示進取一面
施德來代表大狀黃廷光的主問涉九東兩個選舉論壇,包括 2020 年 6 月 26 日初選組織者負責的九東初選論壇,以及於同年 7 月 4 日即《國安法》後舉行,由九東秘書處安排的地區論壇。黃引用施部分發言,並請他解釋。
...我哋齊上齊落去抵抗極權,我哋都係承諾議會過半,我哋會兩次否決財政預算案,攬炒林鄭,林鄭下台,逼使佢回應五大訴求...
施重申想展示進取的感覺,並指否決兩次預算案為談判籌碼,是希望林鄭回應「五大訴求」,但不會公開提及,否則「林鄭知道底牌,佢自然…都唔會回應五大訴求」。
李運騰引述其他段落,指施當時提到不只代表民協,亦代表民主派。施重申,當他做到立法會議員,是會跟從民協決定。
施在追問下稱,過往民協有議席時,政府會派代表與民協討論財政預算案,有一個磋商的階段。他又指,「選民見到我哋盡咗力去同林鄭磋商,甚至乎係有啲威逼都好,我覺得盡咗努力就已經無欺騙到選民喇」。
法官問按林鄭性格
施認為她會否回應五大訴求?
陳慶偉問,如果時任特首林鄭月娥委派一名高級政務主任商討,施會否向對方提出如果不回應「五大訴求」,就會否決兩次預算案?施稱有機會。
陳追問,根據林鄭的性格(character),施是否認為她會回應「五大訴求」?有被告聞言發笑。施答稱,「就算佢對於五大訴求無一樣應承都好,我哋認為佢最少欠香港人一個道歉。」
施解釋「攬炒」、「國際制裁」
稱不認為會有大規模 DQ
黃另問,施在地區論壇上提到「攬炒林鄭 攬炒呢個政府」,問他為何使用「攬炒」一詞?施解釋,「攬炒」是當時的政治選舉用語。
李運騰稱,施在論壇上提及「國際制裁」,指施曾稱讀過《國安法》條文內容,問他有否留意到「勾結外國勢力」的部分?施稱有,並解釋他當時分析若政府大規模 DQ(取消資格),會引起國際社會制裁。
施又指,當時不相信政府會大規模 DQ,「甚至乎我自己會俾人 DQ 嘅機會,我都覺得係無」,故他只想予人「好硬淨進取嘅感覺」。
李其後稱,施又提過「重要嘅一環就係要令到國際社會撕破呢個中共嘅面具」、「制裁中共」,問是否與「攬炒十步」有關?
施稱,「當然個字源係有機會嚟自攬炒十步曲,或者係戴耀廷唔同嘅文章」,但指在 6 月份提到「攬炒」時,「大家都會明係講緊兩次否決《財政預算案》,爭取五大訴求」。
施稱論壇數次提「我好鍾意香港」
庭上重提時語帶哽咽
陳慶偉又引述其中一段:
我哋見到教育制度佢嚟緊可能安排國家幹部走來學校裡面,大公司隨時都會有,自我審查嘅情況會有,香港人我哋要守住我哋一個意識呀,就係你哋唔好俾中共一啲打壓,唔好俾中共一啲自我審查,去到令到你自己自限...即係願榮光歸香港...
陳問,此段是否為政治語言、政治修辭?施稱,「基本上選舉論壇,我一定有用到政治修辭、政治用語。」陳追問,「願榮光歸香港」?施表示「係嘅,製造白色恐怖呢個感覺。」
黃問,施有否為論壇準備發言?施答稱,「基本上喺依一個選舉論壇,係我當時都估唔到咁多問題,所以都係臨場諗一啲政治嘅用語去應對,喺依一個論壇,我最主要講一句說話,係一路用咗幾次嘅,無論開頭結尾中間我都有,就係我好鍾意香港 」,施說出最後一句略帶哽咽。
黃則稱,留意到施有些情緒,問他是否需要休息。施一度捽臉,其後舉出「ok」手勢及說出「ok」,並曾索鼻。審訊其後繼續。
施稱因論壇臨場壓力
提「否決政府所有嘅議案」
至於九東初選論壇,施稱,他是有計劃提及,透過否決預算案去爭取「五大訴求」,但指原無計劃提到「否決政府所有嘅議案」一句。他解釋因應同場胡志偉、譚得志的發言,而有臨場壓力,故他「要即場再諗得再進取一啲,而臨場爆肚咁樣講出嚟嘅」。
施又在追問下表示,不是想顯得比譚得志更進取,而民協票源最接近民主黨,故他當時集中胡志偉發言,希望比胡更進取。他又指,他當時亦提及「否決所有撥款」,但屬「不合理的說法」,因自己會爭取失業援助金、強積金修例,「所以我無理由會否決所有嘅嘢」。
陳仲衡其後問,施當時是否想看似「更黃」?施稱,「如果『黃』嘅意思係重視民主訴求嘅選票,我喺論壇嗰啲做法係刻意,希望令到啲選民留意得到,即使我無勝算都好,我都想營造民協一個改善嘅感覺。」
否認想香港獨立
稱「一國兩制」為一直信念
施主問時,亦提及《國安法》生效約 10 天前,他在 Facebook 以影片介紹書藉,講及西班牙加泰隆尼亞的自決及獨立運動,而「香港人同樣地慢慢去爭取獨立…」
施解釋,他是為選舉錄取該集個人節目,談民主、自治、法治,但稱「一國兩制 高度自治」是他一直的信念及初衷,又指「我同民協都反對香港獨立」。
在法官追問下,施解釋在節目中說「唔想北京管治」的意思,是指不想北京「直接管治」、「我係想一國兩制下嘅高度自治」,另否認自己是攻擊中央政府,又稱「不過中央政府用直接頒布《國安法》嘅形式,香港人係擔憂我哋民主自由嘅空間收窄」,故用誇張方式呈現憂慮。
黃廷光最後向施指出辯方案情,施稱,他沒有與他人串謀一旦當選立法會議員將無差別否決《財政預算案》,沒串謀藉否決預算案逼使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亦沒意圖顛覆政權或癱瘓政府。
HCCC6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