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初,明愛醫院、羅湖港鐵車廂被發現有爆炸品,Telegram 頻道「九十二籤」事後承認責任。7人被控《反恐條例》罪名,餘下 1 人被控以「企圖製造炸藥」罪。8 人不認罪,周二(8 日)於高院踏入第 83 天審訊。
首被告何卓為出庭作供,他供稱在反修例運動爆發後,多次出席遊行勸喻年幼的示威者離開,曾爬入何文田的雨水渠,試圖營救被困在理大的示威者;何亦開始借出他在宏創方租用的 503 室,供示威者休息、存放防毒面具等裝備,他認為與製作炸藥無關。
何又供稱,他自 2019 年底將單位租借給示威者「Rachel」,對方表示欲製作一種混合發泡膠和電油的汽油彈,會產生極大的氣味;他在片段截圖指認出對方曾步出 503 室。何又稱,不知次被告購入化學品,亦不知兩被告將疑似炸藥帶入單位。審訊周三續。
第 80 天審訊|專家證人被質疑缺乏化學知識、稱經驗來自「實戰」 控方完成舉證
(第 81 至 82 天為在陪審團避席下處理法律爭議)
辯方案情展開 首被告選擇作供
控方上周結束長達 80 天的控方案情,法庭處理雙方的法律爭議後,周二展開辯方案情。
首被告何卓為(現年 41 歲)選擇出庭作供。自 2020 年 3 月被捕後一直還押的他,由 4 名懲教人員押解步出被告欄,走到證人台,以天主教形式宣誓作供。
何供稱,他中七預科畢業,任職地產代理 7 至 8 年後,開始從事動物進出口貿易生意,在 2018 至 2019 年轉賣釣具,亦有帶團到海外釣魚,月入 1.5 至 2 萬元。
何曾經有一段婚姻,與前妻育有一女。他與前妻約 10 年前開始分居,至 2020 年還押後正式離婚,女兒現與何的母親同住,而何的父親則早逝。

何卓為:租 503 室自住
與社運無關
辯方展示何卓為簽訂的租約,顯示他在 2019 年 6 月 1 日起租用涉案的大角咀宏創方 503 室,月租 8,000 元。何庭上確認,他租用 503 室自住及擺放釣具,與 2019 年 6 月中開始的社會運動無關。
他稱,反修例運動開始後,曾經參與不同的遊行、示威,「但唔係企喺最頭排嗰啲」,何亦稱不曾擲過汽油彈,但見過他人投擲。何的代表大律師姚本成提醒何,若涉及本案控罪以外的罪行,他可以選擇不回答。
何:借出單位放示威裝備
因太子站事件、教班認識 3 被告
何續供稱,他當時在示威現場,希望勸喻和協助年幼的示威者離開,減少他們被捕或受傷的機會,由於他住在大角咀,鄰近旺角警署,故開始會帶示威者到 503 室休息,其後亦有收留與家人政見不同的示威者暫住,503 室因此開始出現示威者暫存的物品,例如頭盔、防毒面具、手套、眼罩、電話卡、八達通等。
太子站 831 事件中,何卓為嘗試透過律師尋找一名被捕人士時,結識了次被告李嘉濱,自此兩人不時結伴示威、吃宵夜,亦有帶李到 503 室飲酒、休息。
何稱,李嘉濱在 2019 年 11 月開始租用宏創方另一個涉案單位 1008 室,何事前不知道李租用了該單位。
何又供稱,他一向有練習「史實歐洲武術」,因知悉有示威者在街上貼文宣時遭滋擾甚至襲擊,因此 2019 年 9 至 11 月期間,他曾在城大和中大教授自衛術,期間認識一同授課的第三被告吳子樂,他稱呼吳為「波仔」或「股票佬」。其後亦認識了吳的女朋友、第六被告張琸淇。
同年 11 月中,理大衝突期間,何卓為三度在何文田爬入雨水渠,嘗試為被困理大的示威者「勘察同開路」,他稱自己有潛水執照和用品,因耳聞被困理大的示威者出現自殺、自殘念頭,故希望能協助他們。
何:遭「滅時潘」攻擊
獲第四、第七被告留言相助
至於第四被告張家俊,何供稱在 2019 年 6 至 7 月,因砌模型認識對方,及後社運爆發,因為與張的政見相近,開始時常交流和在 503 室飲酒談天。何知道張從事 IT 行業,故會在構思一些生意計劃時,詢問張是否可行。
何續供稱,在 12 月中,他遭網紅「摵時潘」潘書韻攻擊,指控他將潘提供的防毒面具私自出售,潘在 Facebook 公開其個人資料,令他收到許多恐嚇訊息。當時張家俊在 Facebook 發帖,為他抱打不平。何指,張家俊由 2019 年 12 月中至到被捕前,沒有再到過 503 室。
辯方展示一則《文匯報》的文章,詳細報道潘書韻與何卓為的紛爭,並引述「Cheung Ka Chun」為何卓為護航的帖文,亦有網民「Rebecca Ho」留言稱「五飛」分發完潘提供的防毒面具後,以成本價出售自己購入的防毒面具。
何卓為在庭上確認,該文章記載的帖文和留言屬實,其中「Cheung Ka Chun」即張家俊,「Rebecca Ho」即第七被告何培欣,「五飛」是他本人。
他補充,何培欣是他在社運爆發初期結識的網友,在「起底」事件中,何培欣為他出頭,「我好感激佢,嗰時開始信任佢,佢係一個好善良嘅人」,兩人開始變得熟絡,他會邀約對方到 503 室飲酒、煮飯,至 2020 年 2 月中,兩人一同到泰國旅行並發展為情侶關係。
何:租借單位給「Rachel」
放汽油彈原材料
何續稱,「起底」事件令他遭受網民恐嚇,「話要掟我落街,話要打我」,他一度不敢出門,依靠朋友買外賣接濟,亦影響工作收入,其中一名他時常接觸的示威者「Rachel」提出資助 2,000 至 3,000 租金,租借 503 室存放電子零件、汽油彈原材料等物資,偶爾亦會借用 503 室。何基於經濟困難而接受提議。
借出單位後,有人將一台空氣加壓機暫存在 503 室,何卓為指,當時他有借用空氣加壓機為自己的氧氣樽充氣。
至於警方在 503 室搜出的玻璃樽、數個經改裝的滅火筒、電路板。何解釋,玻璃樽是汽油彈的原材料,滅火筒則是用來撲滅催淚彈,他同意物品是示威者拿到 503 室存放,認為與製造炸彈完全無關係;至於電路板,他則不清楚是誰帶來的。
何:「Rachel」談及製黏汽油彈
在截圖確認對方步出 503 室
除了存放物資,何卓為指「Rachel」曾談及混合發泡膠和電油,製造一種「好黏嘅汽油彈」,他稱之為「蛋糕」,製作過程會產生極大氣味,由於 503 室通風好,有對流窗,故在 503 室製作。何又確認,「Rachel」即涉案 Telegram 群組成員之一「武肺疑似患者」。
控方早前播放 503 室外的閉路電視片段,指在 2020 年 3 月 7 日傍晚約 6 時半,503 室傳出濃煙,然後有一名女子步出單位。何從截圖中確認,該女子便是「Rachel」,那時他不在 503 室,亦無人談及當時會在 503 室製作閃粉炸藥。
閉路電視片段亦顯示,當天該女子與李嘉濱一同前往 503 室。何供稱,自社運以來,503 室成為示威者的休息或聚腳點,相信「Rachel」在這些場合結識李嘉濱。
何:不知李嘉濱購入化學品
1008 室沒見過白袋指稱化學品
李嘉濱、吳子樂、第五被告楊怡斯、張琸淇、第八被告周皓文,均被拍攝到在案發的 2020 年 1 月 25 日至 3 月 8 日期間,多次出入 503 室。其中楊怡斯的身份辨認有爭議。
何在庭上確認,李嘉濱在 1 月 25 日傍晚,請他到 1008 室點算防毒面具和口罩的存貨,「傾下可以賣返幾多錢」,當時「金鵬鳥」亦在場。辯方詢問「金鵬鳥」是否即涉案 Telegram 群組中的「大鵬金翅鳥(華御結)」?何表示不清楚。
辯方又關注,何是否知道李嘉濱在 2019 年 11 月中及其後,經內地賣家購入大量化學品?何供稱不知道,又指在 1 月 25 日當天,在 1008 室亦沒見過一袋袋白色的指稱化學品。
何:估計如廁期間
兩被告將疑似炸藥帶入 503 室
何續稱,當天離開 1008 室後,何、李、吳子樂、「金鵬鳥」進入 503 室。何指 4 人在單位內測試「仙女棒」煙火,然後另 3 人離開 503 室,他則因腹痛去了洗手間。
宏創方的閉路電視顯示,李、吳當晚從 1008 室手持一個裝有啡色物體的煎鍋和電磁爐,進入 503 室。警方在 3 月 9 日搜查 503 室,發現一個煎鍋內含有硝酸鉀和糖的啡色混合物,爆炸品專家證人指混合物為「火箭糖」炸藥。
何供稱,上述時段他應該在洗手間內,他步出洗手間時沒留意 503 室有煎鍋。法官陳仲衡關注,當時是否有人要求何迴避,離開單位?何表示沒有。
何:習慣他人留雜物、出入
沒過問細節
何又解釋,自「Rachel」開始資助租金後,他將單位內雪櫃的位置借給他人擺放雜物,有時雜物會以紅白藍膠袋遮蓋,他不會刻意檢查放了甚麼,雜物的數量亦經常變動,因此他「唔會因為多咗一嚿嘢,就去深究」,他亦沒有詢問李、吳為何返回 1008 室後折返 503 室,因他已「好習慣社運呢段時間,啲人成日喺我單位度出出入入」。
至於第八被告周皓文,何供稱在 503 室與朋友飲酒時,有人帶周皓文出席,他已忘記了周是誰的朋友,而印象中,周在 2020 年 2 月 2 日到過 503 室。
根據控方案情,第五被告楊怡斯在 1 月 27 日到 503 室,同日與何卓為在宏創方外抽煙;3 月 7 日晚上,楊與何在旺角一間食肆用膳。何供稱,他在上述兩個時間與他自 2018 年認識的朋友「Vivien」見面,以他所知「Vivien」不是本案的被捕人士或被告。審訊周三續。
HCCC186/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