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被控「串謀勾結外國勢力」等罪,周二(21 日)在西九龍裁判法院(暫代高等法院)展開第 122 日審訊,黎第 30 日作供。
控方引述黎訊息顯示,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於 2019 年 3 月,與時任美國副總統彭斯會面前,曾與美國前駐港總領事郭明瀚會面。郭明瀚事後報告黎智英,陳方安生席間關注《引渡條例》修訂,他建議陳方安生到美國國會山莊時,集中討論這議題。黎否認安排兩人見面,亦否認著郭明瀚為陳方安生提供建議。
黎同月另向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發訊指,「現在似乎是遊說華府的好時機」。他確認安排郭明瀚協助泛民主派,同年 5 月就修訂《逃犯條例》一事赴美遊說,並於盤問下確認,他向李柱銘等人指郭明瀚義務協助,自己則私下自願向對方付酬勞。控方質疑,訪美行程目的之一,是提出制裁港府。黎指自己沒參與行程,不知道。案件周三(22 日)續審。
黎確認蔡英文終沒聘用郭明瀚
控方周二繼續圍繞黎與美國駐港澳前總領事郭明瀚的關係提問,指黎與時任台灣總統蔡英文的「得力助手」江春男於 2018 年的對話提到,台灣應利用郭明瀚的能力和關係與美國建交,一旦郭明瀚有新工作,便難以協助他們。
黎庭上同意,當時認為事件逼切,故向江發出訊息,其後從助手 Mark Simon 得知,美國國務院聯絡郭明瀚,希望他重返國務院。黎指,不知道郭明瀚最終有否接受公職,蔡英文最終亦沒有聘用郭明瀚。
《蘋果》頭版報道彭斯晤陳方安生
黎同意著同事做到「最大效果」
控方展示黎同年 3 月 19 日與 Mark Simon 通訊,提到前政務司司長陳方安生曾與郭明瀚會面,郭明瀚其後向黎報告,指陳方安生關注《逃犯條例》修訂,郭明瀚則建議她到國會山莊時,集中討論這議題,又提到陳方安生將與郭榮鏗和莫乃光一同赴美。
黎庭上指,他當時不知道陳方安生同月將與美國時任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會面,又否認著郭明瀚向陳方安生提供建議,相信郭明瀚知道他關心香港,故向他報告會面內容。
控方展示黎同月 23 日向李永達傳送《蘋果》頭版報道〈彭斯晤陳太 關注港人權 學者:高規格接待向京施壓〉。李回覆「我們應該聚集力量,讓公眾意識到法律的危險。泛民應共同行動」。黎再回覆「你說得對。我們要早點見面嗎?」
而在報道刊出前,黎曾向張劍虹發訊,指陳方安生與彭斯會面一事屬「Big news」(大新聞)、「to maximum effect」(做到最大效果)。法官杜麗冰問,這是否編採指示?黎稱「你可以這樣說」,但指自己僅強調是重要會面。

黎確認安排郭明瀚協助泛民赴美遊說
控方另圍繞泛民主派於同年 5 月訪美之行提問。控方展示黎同年 3 月與民主黨創黨主席李柱銘通訊,商討修訂《逃犯條例》,黎提到「現在似乎是遊說華府的好時機」,李回覆指行程可能要推遲至 5 月中旬,黎再指「只要他們沒有放棄《引渡條例》,你的行程無論如何都很重要」。
控方問,黎同年 3 月已想到赴美遊說?黎指,遊說一事並非由他提出,但他同意這做法。
同月,工黨創黨主席李卓人向黎發訊,指開會後決定延後行程至 5 月中旬,並要求舉行公開聽證會,會找李柱銘前秘書、在美工作的 Minky 幫忙。黎回覆指,希望郭明瀚能參與計劃,指他屬美國民主黨,在國會有凝聚力和影響力,有機會協助他們在國會討論《逃犯條例》,並指他需要兩個月建立聯繫、制定策略。
控方問,黎想郭明瀚協助泛民進行遊說?黎同意。控方問,訪美行程其中一個目的,是提出制裁港府?這是控方猜測,他沒參與行程,不知道。

黎確認向泛民稱郭明瀚義務協助
私下自願給予酬勞
訊息顯示,黎其後著 Mark Simon 跟李柱銘說,訪美安排是郭明瀚義務協助,而非獲聘請,指這樣李柱銘就無法拒絕他的幫助。控方問,黎是否想隱瞞李柱銘,他向郭明瀚付錢?黎否認,重申是郭明瀚自願提供幫助,他亦是自願向對方付錢,正如他回覆 Mark Simon 訊息時指,「應該為他的努力付酬勞」。
控方再展示 Mark Simon 向黎轉發由郭明瀚所撰訊息,當中提到就李柱銘跟時任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會面,提出了一些意見,包括在會面後,「嘗試讓蓬佩奧和佩洛西向媒體發布會議內容」。黎確認知悉李柱銘見蓬佩奧前,郭明瀚曾向李提供建議。
控方展示同年 7 月 9 日《蘋果》報道〈蓬佩奧晤黎智英討論逃犯例〉,指黎與蓬佩奧當日會面,李柱銘亦在場;黎同意。控方指,報道最後一段提到「當時美國國務院在會後發表聲明,說蓬佩奧對香港政府修訂《逃犯條例》表達關注,斥修例威脅香港法治」,與郭明瀚提出的建議吻合,黎同意。
黎同意赴美前知悉正獲安排與蓬佩奧會面
另外,控方問及黎同年 7 月美國之行。黎確認,當時見了彭斯、蓬佩奧及時任國家安全顧問波頓(John Bolton),並確認訪美前先到訪英國及加拿大,在英國與人權組織「香港監察」創辦人羅傑斯(Benedict Rogers)及奧爾頓勳爵(Lord Alton)會面。
針對黎早前供稱,他抵美後才知悉獲安排與彭斯、蓬佩奧等見面,控方展示 Mark Simon 向黎發訊指,「Mary 與 Paul 交談過,她正在為與蓬佩奧的會面做準備」。法官李素蘭問,黎抵達美國前,已知道會見到蓬佩奧?黎同意,但在見面前一日才獲告之。
控方質疑,黎沒有說出真相?黎指,他只是忘記了該訊息,重申無論如何也曾跟蓬佩奧見面,並同意在赴美前,他知悉正獲安排與蓬佩奧會面。

黎確認蓬佩奧助手提議制裁領導人子女
控方展示同月 8 日 Mark Simon 傳予黎的訊息,引述蓬佩奧的助理 Mary Kissel 指,當有機會問蓬佩奧問題時,要盡可能具體,因蓬佩奧正尋求針對香港採取具體行動的見解。
訊息又提到,Mary Kissel 認為,「制裁鎮壓香港抗議者的中共和香港領導人的子女這概念,可與針對鎮壓西方穆斯林的中共官員之行動合併」。黎庭上同意,Mary Kissel 曾建議制裁中共、香港領導人的子女。
HCCC51/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