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國安案於 2023 年 12 月正式開審,雙方爭議煽動罪的檢控時效後,控方再先後讀出開案陳詞及承認事實等。隨後再傳召首名「從犯證人」、前壹傳媒行政總裁張劍虹作供,張於 2 月初完成 12 日作供,內容主要圍繞黎智英的角色及《蘋果》的編採政策。《法庭線》整合連日內容,讓讀者更易理解供詞重點。
黎智英在《蘋果》有何角色?
張劍虹供稱,黎智英是壹傳媒最高領導人,2014 年佔中運動是「分水嶺」,黎此後積極參與編採政策,包括召開「飯盒會」,指示透過《蘋果》呼籲公眾爭取民主、上街抗爭。辯方指「飯盒會」主要討論《蘋果》業務發展及聆聽同事意見,張不同意。
對於辯方指《蘋果》一直有編輯自主,張則稱「有編輯自主嘅想法」,但黎「吩咐我哋做,我哋係冇得選擇」,不同意「可向老闆說不」。張又指,在黎還押後曾探監,請示如何繼續運作《蘋果》,形容黎仍有戰意,指他稱「唔使怕﹐繼續做啦,好似照原來咁做」,即繼續支持抗爭、讓外國關注香港情況。
- 黎屬最高決策人
- 黎是壹傳媒最高領導人及最高決策人,2014 年「佔中」後積極參與編採政策,指示透過《蘋果》呼籲公眾爭取民主、上街抗爭
- 黎透過「飯盒會」予編採指示,期間亦談及對時局看法、政治取態
- 辯方指「飯盒會」主要討論《蘋果》業務發展及聆聽同事意見,如食堂食物質素,張不同意
- 所有文章按黎指示執行
- 黎還押後繼續下達指示
- 黎於 2020 年還押後仍有戰意,稱「唔使怕﹐繼續做啦,好似照原來咁做」
- 2021 年有傳聞指《蘋果》「過唔到七一」,黎向張指「點解要自己執咗佢,不如做到佢俾人冚為止,呢個形勢下繼續小心翼翼做落去囉」
- 辯方指黎著員工憑良知工作
- 辯方播放黎 2020 年於《蘋果》25 週年報慶發言片段,見黎指《國安法》生效後,要靠員工繼續堅持,憑良知工作,並指「唔會叫你哋點樣去做…《蘋果日報》到今日做到咁樣,係你哋造成嘅」
- 辯方指,黎稱「唔會叫你哋點樣去做」,事實上亦如此;張不同意
- 辯方指,黎稱「《蘋果日報》到今日做到咁樣,係你哋造成嘅」,意指記者、編輯所持核心價值及運作方式?張形容黎似是說笑
- 辯方指黎曾籲員工避免犯法
- 辯方播放張於 2021 年員工大會發言錄音,片中見張稱《蘋果》不是犯罪組織,「我哋做新聞」,又指《蘋果》沒褪軚空間,另提及黎獄中寄信請員工保重、盡量小心
- 張供稱「沒褪軚空間」,意指繼續以過往方式營運,核心價值不變,而他當時認為《蘋果》完全合法
- 辯方問,黎信件是否提醒大家避免犯法?張指「唔敢咁演繹」,認為黎只是叫同事小心
黎如何影響《蘋果》編採政策?
針對《蘋果》的編採方針,張劍虹指《蘋果》於 2014 年之前,形象偏向「狗仔隊」,其後因「黎生好投入佔中運動」,《蘋果》逐漸成為反政府、對抗中央的報紙。例如黎認為《逃犯條例》侵犯港人民主自由,曾指示訪問彭定康、林榮基流亡,呼籲市民參加「428 反送中遊行」。
至反修例運動爆發,張供稱黎訪美後「幾雀躍」,《蘋果》編採政策越趨偏激,主張「和勇不分化」,他不同意辯方指黎僅呼籲和平示威。《國安法》生效後,張則認為黎受訪內容「冇咁露骨」。
- 《蘋果日報》定位
- 張指《蘋果》創刊至 2014 年間,公眾形象偏向「狗仔隊」、娛樂方面,「佔中」後成為反政府、對抗中央的報紙
- 辯方展示《蘋果》早年的六四、七一報道,指《蘋果》並非在 2014 年後才出現重大轉變,頭版可見《蘋果》一直鼓勵讀者上街,張不同意
- 針對反修例運動
- 黎認為《逃犯條例》侵犯港人民主自由,指示訪問彭定康、林榮基,呼籲市民參加「428 反送中遊行」,又要求《蘋果》「做大」彭斯晤陳方安生新聞
- 黎專欄「成敗樂一笑」及《蘋果》社論,內容以反共及批評港府為主
- 黎晤美高官後「幾雀躍」,「講制裁好似越嚟越多」,《蘋果》編採政策越趨偏激
- 黎主張「和勇不分化」,要求報道「暴力、激進啲場面」以及表達同情
- 黎指示邀請反對派、抗爭者拍片,激起讀者對抗爭者同情及抗爭情緒,吸引年輕人更投入運動
- 辯方展示《蘋果》於 2019 年刊出的報道,指黎僅呼籲和平示威,張不同意
- 辯方指若黎認為文章太偏激,會要求減少相關文章,又指張曾向主筆發訊指《蘋果》認為燒法院過分、「黑警」字眼應避免
- 針對《國安法》
- 張指黎形容《國安法》實施後「香港同《蘋果》係生死存亡之秋」,因此著緊英文版
- 張認為黎訂立的編採政策,在《國安法》生效後沒重大改變
- 黎指示可照刊登流亡、被通緝人士投稿,但為免被「上綱上線」不要支付稿費
- 其他政策
- 黎同意將部分《蘋果》訂閱收入捐助抗爭者
- 黎推出「撐學生訂閱計劃」,呼籲讀者捐錢,讓學生免費閱讀《蘋果》
- 黎認為抗爭需要「黃色經濟圈」,推「撐小店」廣告活動
- 辯方指《蘋果》設分類小廣告,是為了開拓收入,張不同意
黎如何推動「國際壓力」?
控方於開案陳詞指,黎智英假借爭取自由民主之名,多次聯絡外國政要,又以《蘋果》作為平台,聯同外國政商界人士推動制裁中港。張劍虹供稱,黎智英推出《蘋果》英文版,希望走向美國,為《蘋果》提供政治保護。而英文版內容毋須平衡報道,只需「抗爭、逆權、制裁」內容,報道中國負面新聞,塑造中共打壓形象。
張又指,黎推出「一人一信救香港」行動,希望前美國總統特朗普,出手干預《國安法》實施,黎又透過「Live Chat with Jimmy Lai」節目與外國政客訪談,希望外國援助香港。
- 《蘋果》英文版
- 《蘋果》英文版由主筆馮偉光(盧峯)負責
- 黎希望英文版走向美國,令美國讀者成為《蘋果》與美國政治的槓桿
- 黎指若有美國政要訂閱英文版,對《蘋果》是最大政治保護
- 黎指示英文版寫手要「偏黃」,內容要「抗爭、逆權、制裁」,不要「親中」,毋需平衡報道
- 黎要求英文版只報道中國負面新聞,塑造中共打壓形象,引美國人反中情緒
- 黎想影響國際輿論,「想畀美國多啲理由,對中國做啲敵對行動」
- 黎指示英文版毋須加入軟性及國際新聞,應專注中國新聞,以免淡化目的
- 辯方指,黎辦英文版為提供其他媒體沒有的觀點,故毋須平衡報道;張不同意
- 辯方指,除政治新聞,黎曾要求增加其他內容,張強調黎仍要求中國負面新聞
- 一人一信救香港
- 黎推「一人一信救香港」,是想「施加國際壓力」,對中共施加壓力、制裁
- 黎希望特朗普「出手拯救香港」,干預《國安法》實施
- 辯方指,國家領袖互通電話亦屬國際壓力﹐張稱黎的想法「唔係呢回事」,而是請求特朗普對抗中國
- 節目「Live Chat with Jimmy Lai」
- 黎希望《國安法》生效後,與外國政客及前官員訪談,造成輿論,希望外國援助香港
- 黎形容節目嘉賓「好猛」,包括美國退休將軍 Jack Keane
- 張曾向黎表示「呢啲時候請退休將軍,會唔會好敏感?」黎回應指「佢哋(中共)咁搞我,我一定去到盡嘅,我冇得褪」
辯方質疑張供詞不一致
辯方引述張劍虹向高院申請保釋時所提交的誓章,指誓章內容與張庭上供詞不一致,認為張想將罪責推給黎以獲減刑。辯方又質疑,張與警署警長會面時遭遊說,才改變主意成為控方證人。張一概否認。
- 辯方指,張被控前在錄影會面中均保持緘默,質疑他與警署警長會面時遭遊說,才改變主意成為控方證人,張否認,供稱讀畢高院拒絕他保釋的判詞後,「想講返事實出嚟」
- 辯方引誓章指,張曾稱編輯部和高層獨立工作,質疑張的誓章與庭上供詞不一,是想將罪責推給黎以獲減刑;張否認